伊洛言

我喜欢山风。

【安雷】放课后少年「17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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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17」

  快餐式运动会告一段落,班主任对着德育处送来的一叠奖状发懵,全是安迷修的,他作为负责人连自己的学生什么时候参加了比赛都不知道,惺惺作态的趁着班会装模作样大肆表扬了几番。

  雷狮瘫在椅子上,昨天下午戏弄了安迷修右脚踝好像更痛了,走路像个瘸子一样一拐一拐的,后墙显眼的贴着他一只脚换来的“最佳团体奖”,恰好贴在他头顶上,颇有些嘲讽。

 
  上午的课结束了,安迷修收拾完书本,刚想站起来后背传来一阵压力,先是很小的一个点,紧接着接触面扩大,像是整个人压了过来。

  “安迷修,有没有想起什么重要的事。”雷狮背靠着他仰起头,脚踩在后面的桌子上,把别人的书本弄得七零八落。

  他的头发松松软软挠在安迷修的后颈,后脑勺磕在他的肩窝里,像个撒娇的小孩。

  “你,脚不痛了?”安迷修怕他掉下去微微弓着身子不敢乱动。

  “真忘了?”

  安迷修诧异,“嗯?”

 
他便撑着桌子坐起来,头巾落了一半在肩上,别过脸嘴角还有一抹掩饰不及的笑意,

  “考试之前答应过我什么?”

  啊…

  好像是有这么一出。

  安迷修眼神往上飘,断断续续的记忆慢慢运转,这都多久的事了,他怎么还记得?

  “别给我装失忆,不吃这套,之前是怕运动会让你分心,现在时机大好,你该不会想赖账吧?”

  “谁,谁说要赖了?”安迷修自知逃不掉,不着痕迹的把情绪收敛了下去,午后的阳光有点咸,带有初冬的干冷。

  “那好,打铃前去天台等我。”雷狮单脚着地从桌子上跳下来,招呼卡米尔和帕洛斯去食堂。

  要出门时又补了一句:“不来你死定了。”

  安迷修一阵恶寒,竟有几分毛骨悚然。

  他想着,大不了帮他写一个星期的作业或是扫一个月的公地,雷狮还能吃了他不成?这么一来胆子大了不少,没当回事,把地上的书本捡起来收拾完就出了教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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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当他爬了六楼去天台,上面连个人影都没有。

  安迷修很快闪过一个念头,被骗了。

  雷狮的话怎么能信啊,他懊恼于自己的天真,回头就撞见卡米尔,正顺着楼梯往他的方向走。

  “你到了啊,”卡米尔拉了拉围巾,露出脸来,眼神不自然的四处躲闪,“大哥脚不方便,让我给你这个。”

  他从校服兜里摸出一张纸条,折得乱七八糟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揉成一团的垃圾。

  “念吧,他说最好全校都听见。”卡米尔神色变得有些微妙,交代完任务匆忙的找了个借口脱身,“先走了,大哥只是玩心太重,你……别勉强。”
 

  拐进楼梯,卡米尔回头望了望身后,神情复杂,刚才上楼的时候没忍住偷偷打开看了一眼,只一眼就让他如雷轰顶,虽说很清楚雷狮做事从不考虑后果,但这次似乎是玩过头了,倘若传开出去,指不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,到最后得不偿失,大哥难道真的......

  安迷修看着他离开,红色的围巾扑腾进了楼道再没个影,拆开那团纸条,上面的字潦草得不堪入目,粗略的过了一遍内容,越往下看越不对劲,看到后面差点没从天台上跳下去。

  我靠,

  这人疯了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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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卡米尔在教室门外做了一个深呼吸,平复了心情才推开门不动声色的回到座位。

  雷狮叼着一只笔帽,漫不经心的问道:“回来了,给他了么?”

  他不敢抬头,怕被雷狮看出破绽,轻轻嗯了一声。

  帕洛斯的目光划过他的帽檐,愉悦的勾起一抹笑意,转浑身撑着脑袋仰头看着天花板,笑意便更盛了。

“倒要看看好学生会怎么做呢。”雷狮伸了个懒腰,语气绵绵的,听得卡米尔右眼皮狂跳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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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安迷修在念完全文的忍辱负重和跳楼以示清白的宁死不屈中挣扎,简直是无理取闹,就算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,但是好歹给彼此留点底线吧。早知道雷狮从高一就看他不顺眼,本以为这几天相处他们的关系可以缓和,现在看来都是他在异想天开,竟不屑用出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战术也要治他于死地。

 
  既然雷狮敢这么做,定是想好了以后要面对的压力,他都不要脸了,那安迷修也没顾忌了。

  这样想着,他走到围栏前,正值午休快要打铃的时间,操场上成群结队回教室的学生络绎不绝。

安迷修深深的呼出一口气,拿起皱巴巴的纸条,每一个字都像张牙舞爪的魔鬼一样凶狠可怕。

  “我是高二三班的安迷修,今天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。”
 

“哦,开始了。”雷狮稍稍坐正了一点,他们的教室在四楼,又靠窗,安迷修的声音听得很清晰,楼下的学生也有两三个停下来,疑惑的向楼上张望。

安迷修心跳得快爆炸了,后面这句话哽了很久也念不出来,脸不自觉的发起热来,索性心一横,一口气把剩下的全吼出来。

  “我其实对我们班的雷狮隐藏了很久的感情,借着这个机会我要全部说出来。”

  雷狮表情一滞,手中的笔转了个弯脱离了轨道滑落在地上。

  教室里传来低低的窃窃私语。

“这份感情积蓄了太久,虽然你很可恶,老是打架,又撸串又喝酒,成绩差脾气也烂。”

  雷狮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蹿起来,不由分说冲出教室,门摔得巨响,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
“但是我…我……完全…不……”安迷修说不下去了,声音像打了个折一样弱了下去,后面几句话几乎要了他的命,窘迫得想要一头撞死。当他打算就此作罢死活不肯再说一个字,天台的铁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,脆弱的铁板弹在墙上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,本就摇摇欲坠的门框彻底断裂了,歪在一边。

  “妈的,安迷修你在搞什么啊!!!”雷狮气得青筋暴跳,脸一半红一半青。

  “什么??”安迷修被刚才的动静吓了一跳,看清来人后凝聚了一中午的怒火一拥而上,“不是你让我念的吗?!你在搞什么?!”

  雷狮顶着右脚的疼痛,几步冲过来抢过他手里的纸条,很快的扫了一遍,火气更重了:“这他妈是我写的字吗!你玩我呢?!”

  到底是谁被玩了??

  安迷修的心态彻底炸了,理性已经断成过桥米线,倔强的迎着刀锋逆流而上,两人在天台上争执不下,底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,每个班的窗户都探出一两个脑袋。这时午休的铃声响了,盖过了他们面红耳赤的争吵。

卡米尔在欢快的铃声中听见隐约传来喋喋不休的嘈杂,心里吊着的那口气忽然咽下去了,反而觉得无比舒畅。

帕洛斯悄悄把口袋里的纸条撕得粉碎,理所当然的伏在桌子上,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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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版应该是这样:
我是高二三班的安迷修,今天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,我今后将无条件服从雷狮的安排,绝不干涉他在校的活动,对他唯命是从,说一不二,如有违背,天打雷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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